《天才枪手》：一切在我，无关贫富
辛冶/文 源于网络/图
一部关于考试作弊的影片，没想到，我是全程捏紧拳头看的，太紧张了，快跟片中演员一样出一头汗了。故事的节奏很快，转折也多，开头一场期中考的递答案，都是大片即视感，年轻演员的演技、配乐也特别出彩（我觉得剧情存在生源地与考试地的bug，但它或许就是那个考试制度的漏洞所在吧），更难得的是，看完以后，它能让人想很多，隐藏着一些深刻的思考。
一
它只是讲考试中的枪手吗？从古至今，凡有考试处，皆能找枪手，这么说应不为过。抄作业、作弊、当枪手，这些伎俩，只要是当过学生的，或多或少都听说过、见到过或经历过，只不过，能像影片中的天才少女一样跟少年人一起将枪手事业做到让人叹为观止的，还真是……天才才能干得出来的事啊。
电影中作弊时精神紧绷的紧张感，在现实中考试作过弊的，都能体会到吧，我没在考试中体会过，但听闻的也有一些。初中时在我入学很久后，有个朋友告诉我，她看见小升初的考场上当时坐我后边、后来成为同班同学的学生明目张胆抄我答案，高中的时候，我听说谁谁给某个优等生一百元钱，想在考试时让那人帮忙，那时的一百，可不算少。这两件事因为非亲历，在我的印象里很模糊，有不真实感，成了早期我对作弊的大概记忆，哦，我自己的作业偷工减料除外。
工作以后，有个同事跟我讲过她的高考成绩被乡里有钱人家儿子顶替的事，因她学习好但家太穷，割草放牛之类的事平日都要做，这个消息对我来说有点惊骇，顶替高考成绩，可是非一人之力能做到的，有钱有势的人，多么容易就能改变贫弱者的人生。这电影里的情形，分什么时间地点。
至于我的大学，逢英语四六级考试前，校园里总能见到“找枪手”的小广告，考级过了才能毕业，对学业影响很大，难免有人选择铤而走险。可那些做枪手的人，又是怎样的心情呢？
他们必是学习好的学生，甚至佼佼者，冒着被惩罚和名誉受损的巨大风险去做枪手，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吧，钱，我想是很重要的理由。就像这部电影，观看时我感到心酸难过，一些发生在未成年人身上的事情，放大了看，特别残忍。
二
是否如影片中一带而过的，教育方面有问题待解决？重分数轻品德的教育体系，是枪手滋生的土壤，如同我们当下的环境，“鸡娃”背后是多少家长的费尽心血，全然不问孩子的感受是什么，心灵会不会压抑扭曲。
女主也向父亲抗议过，如果是在原来的普通一点的学校，她会更快乐，可是，怎能不让一个优秀的孩子有更大的出息？家长打掉牙和着血泪往肚里吞，无止境地自我牺牲，也要孩子往更高远的地方去，有时甚至超出了家庭的承受能力。
家长的想法是能理解的，尽全部的努力，给孩子最好的、不让自己后悔的人生，那有没有问过、认真考虑过孩子是怎么想的呢？嗨，孩子别管，只要学习好就行，家里的难处不用你分担，等你将来有出息……
我想到刚重温过的《恰同学少年》，几个本来准备考北大的优秀青年，家中有了变故和难事，便考了不要钱的师范学校，在校遇见了好老师，青年毛泽东说，就在这里，我要读出个名堂来。一个家中特别贫穷的学生，则是拼命遮掩家贫实情，从不过问家事，家长的牺牲做到了最大，最后换来了他品格的扭曲。
再扯远一点，前段时间的新闻，一个母亲为了给孩子争取最好幼儿园的入园名额，不让孩子输在起跑线，竟陪睡园长作为孩子入园的交易（我忽然觉得这是个假新闻）。已经不能用荒唐来形容了吧，究竟这样的没有底线的家长能培养出怎样的孩子？唯分数论的教育，教出的大概率是以后唯金钱论的社会人吧。
教育的根本是什么？我觉得是要培养一个“大写”的人，光明磊落地立于天地之间，又独立，又顽强。
三
影片是在表达一些社会问题吗？如泄题、赞助费，教育领域的一些潜规则，是大人们的权钱游戏。而在贫富差距大的社会背景下，又如片中所见，伤得最深的，是那个最穷的聪明孩子，完全被毁掉的人生，也许会让他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我不觉得他最后的变化让人惊讶，他在见过富家子弟有钱可以为所欲为后，在光亮的出路被堵死后，能做些什么呢？穷人家孩子犯错的成本太高了，在影片的故事结束以后，其他人的后续结局未必会很惨，但那个孩子就不一样了。
我感到深深的悲哀，贫与富，烙印在少年身上的印迹太深重了。
我自己对贫富差距感受最敏感的，正是高中时。小学全班同学几乎都是一个村里的，那时我以为全世界都姓我们那个姓氏，初中同学是临近几个乡镇的，虽然班里有的同学家长在乡镇机关上班，有的家里办的有工厂，但我们睡的是大通铺，吃校食堂里的土豆白菜就馒头，平时也看不太出来同龄人之间的物质差距。高中的时候，来自全市不同地区的同学聚到了一起，我们这个四五线小城市工业发展得不错，班里有一些家庭财力雄厚的同学，见识广，才艺多，看起来是会有很大不同的。普通的同学，只是埋头苦读，不问其他。
而老天，始终会相信一个人的努力的，贫富差距在内心形成的暗沟，我想，很多是在大学被填补了一些吧，有的同学打着几份工，开始赚钱，还兼顾着好成绩，有的同学虽然家境不好，但理想很热烈，让人感动，人都靠着自己做了一些事。
影片中的那个聪明少年，又有谁能指责他呢？不知道一个人曾有过怎样的挣扎，被逼到怎样的绝望境地时，还是不要去肆意判断了，是非黑白对错，小时候说得正义凛然、无情批判，可长大了才知道，它们有时并不能被分得一清二楚。
四
那我们能把握的，又是什么？
女主那句“一切决定在我”意味深长，是她在看到被伤害得像变了一个人的他后，了解到究竟失去了什么吧。在那场作弊里，受了伤的人越陷越深，以后会犯更大的错误、更无法挽回，但他们又真正得到过什么呢？
处境艰难的人，是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更大的牺牲，但，好的，坏的，怎样开始，怎样结束，都取决于自己。能把握的，唯有此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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